渤海信托：探索养老金融的信托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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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卓逸群，渤海国际信托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
本文刊发于《中国银行保险报》2024年5月07日、5月14日第7版
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把养老金融作为“五篇大文章”之一。尽管头部信托公司已在养老信托领域取得一定进展，整体市场尚处培育阶段，亟待更多信托公司深度参与，创新并推广新的业务模式，以此推动信托行业回归本源、实现转型升级。
挖掘真实养老需求
提出精准对接信托方案
养老金融是信托践行回归本源的良好契机，金融服务回归本源的首要任务是掌握真实的需求。为此，信托行业需要主动出击，专注服务对象，着力建立金融服务与真实养老需求之间的联系。具体应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进行复合性的分析探讨。
针对老年人个体属性进行深入研究。老年人具有多元人性设定：作为“生物人”对失能程度、照料压力和居行安全较为关切；作为“经济人”的养老资金数量、购买养老服务目的以及资金来源等因素，会通过“心理账户”影响其购买和使用社会养老服务的行为；作为“社会人”所内化的文化、观念及价值观等将不可避免地影响其行为态度。了解老年人的观念、态度等主观因素对厘清养老金融服务的供需关系非常重要，有助于信托公司通过信托结构有针对性地整合各类服务资源，实现资金、服务与权益的有效衔接。
针对养老人群的群体性特性提供差异化方案。不同年龄段的老年人需要设计差异化的信托产品，如为临近退休的中老年人提供养老金积累与增值方案，为高龄老人定制遗产规划与传承信托；涉及不同地域的老人，需要结合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及养老服务资源，设计地方特色的养老信托产品，如城市居民的房产信托、农村地区的土地流转信托；面向情感需求的老人，可关注老年人的心理安全感与情感寄托，开发包含心理咨询、陪伴服务等非金融元素的综合养老信托方案等。
针对多元养老形式构建全面的金融服务体系。比如，围绕居家养老，信托公司可帮助居家养老者进行定制化的财产规划，确保在有生之年能获得稳定的生活费支持，为可能发生的高额医疗支出或长期护理费用预先储备资金；设立遗嘱信托或生前信托，确保房产、存款、投资等资产按照其意愿，以公平、透明的财产分配规则传承给下一代等。围绕社区养老，信托公司可发起设立社区养老基础设施信托，募集资金投资建设或改造社区养老设施；设立社区养老互助信托，鼓励社区居民共同出资，形成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养老保障机制等。围绕机构养老，利用信托平台汇集社会资金，如发行养老基础设施建设信托、运营收益权信托等，为养老机构提供低成本、长周期的融资渠道；构建养老支付信托平台，统一管理政府补贴、个人养老金、商业保险赔付等多来源资金，通过信托机制为入住老人提供个人账户管理、费用支付等服务；协助养老机构通过REITs（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ABS（资产支持证券）等方式盘活存量资产。
找准独特优势，补足服务短板
随着我国老年人口的持续增加，养老金融领域的市场潜力巨大，我国养老产业相关政策环境逐步完善，也为开展养老金融提供了有利条件。当前，我国商业银行、保险公司、信托公司等金融机构在养老金融领域均有一定的业务布局和客户基础。其中，商业银行、保险公司在养老金融领域主要有“养老金+储蓄”“养老金+理财”以及“养老金+保险”等模式。具体而言，银行通常提供养老储蓄账户和理财产品，其优势在于网点众多、客户基础庞大，重点在于提供稳定和安全的储蓄选项，但产品结构相对单一。保险公司通常提供年金和人寿保险等产品，擅长风险保障与长期资金管理，但产品设计和资金运用较为标准化和固化。
相较其他金融机构，信托手段灵活，可跨越多个市场进行投资配置，信托公司在养老金融领域能够提供更为个性化、复杂化的资产管理与服务整合方案，信托工具在养老金融领域的应用具有资产隔离安全性和管理灵活性等优势。具体而言，信托财产具有独立性，可以保护养老资金不受委托人破产等诸多风险的影响，确保养老资金的安全性。在个性化服务方面，信托公司能够通过创新养老信托产品，提供灵活多样的养老金融服务，如养老金信托、养老理财信托、养老消费信托、养老产业信托和养老慈善信托等，将养老资金与康养医疗、子女教育、财富传承等目的相结合，满足个性化需求，实现“一站式”养老。总体而言，信托本源与养老需求高度契合，在构建多元化养老服务体系、打造养老金融综合服务平台以及完善养老产业布局等方面，能够发挥信托在养老金融领域的特定作用。
与此同时，开展养老信托这类结构复杂、高频操作并涉及多方合作的业务，对信托公司中后台保障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具体包括：一是合规与风险管理能力，要确保业务开展严格遵守国家相关法律法规及政策指引，能够针对养老信托的特定风险进行有效识别、计量和监控。二是专业化的资产配置与投资管理能力，鉴于养老信托的长期性特点，需要制定并执行跨经济周期的投资策略，兼顾收益与风险，确保养老资产长期稳健增值。三是精细化的账户管理和会计核算，对养老信托财产进行单独记账、独立核算，确保每笔交易清晰可追溯；精准费用计算与分配，保证受益人的利益不受侵蚀。四是高效的运营服务支持，具备养老信托业务专属的信息管理系统，实现业务流程自动化、数据处理智能化；建立完善的服务体系，包括客户咨询、信息查询、受益权变更、收益分配等，确保快速响应客户需求，提供优质服务体验。这对大部分信托公司而言都具有极大的挑战性，是需要着力补足的短板。
发力养老金融服务的实施策略
现阶段，信托行业参与养老金融服务正逢其时，结合行业整体转型趋势及渤海国际信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渤海信托”）的探索实践经验，对信托公司开展养老金融的策略建议如下：
第一，践行金融工作的政治性、人民性，找准养老信托服务定位。信托行业在养老金融领域的发展不仅是商业行为，更具有社会属性和公益性质，养老信托可作为养老第三支柱的组成部分之一，发挥重要的补充作用。因此，信托开展养老金融应定位于稳健、长期、多样化以及普惠性，具体而言，一是坚持安全性优先，严格风险控制，确保养老资金的安全性和流动性；二是着眼长远，设计符合生命周期特点的长期投资策略，兼顾收益与风险；三是提供多元化的产品与服务组合，满足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养老需求；四是致力于降低门槛，让更多普通民众能够享受到专业、高效的养老信托服务。渤海信托作为河北省唯一一家经营信托业务的非银行金融机构，也正在探索河北省养老金融解决方案。2022年发布的《河北省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十四五”规划》提出“鼓励金融机构开发符合老年人特点的支付、储蓄、理财、信托、保险、公募基金等养老金融产品，研究完善配套政策支持”“加强京津冀在养老服务设施建设、运营管理方面交流合作”等，为渤海信托开展养老金融业务提供了政策指引和市场空间，渤海信托正在顺应监管导向积极研究对接，力求在养老金融领域有所作为，在河北省养老服务体系建设中给出兼具通行性和本土特色的信托服务案例。
第二，弥合养老金融知识鸿沟，推动创新养老信托产品的研发。金融服务养老产业涉及经济学、金融学、社会学、心理学和法学等多学科交叉，迫切需要解决“懂信托的不懂养老，懂养老的不懂信托”这一问题，争取有效弥合信托与养老领域的知识鸿沟，实现对真实养老需求的精准挖掘，创新研发相关产品。因此，在实践中渤海信托依托博士后基地的研究力量，设立跨部门、跨专业的研究小组，共同参与产品研发、市场调研等工作，提升跨领域协同创新能力。通过问卷调查、深度访谈等方式，听取老年人及其家庭、养老机构、社区等利益相关方的需求和痛点，确保产品研发紧密围绕用户实际需要。同时，结合大数据分析、行为经济学等方法，挖掘用户的隐性需求和消费行为模式，为产品设计提供科学依据。此外，在构建“信托+养老”一体化研发流程上，于产品构思阶段就将金融属性（如风险控制、投资回报、保险保障等）与养老需求（如长期护理、健康管理、精神慰藉等）有机融合，形成兼具金融价值与养老服务功能的产品原型，后续在产品迭代过程中，应持续收集用户反馈，及时调整，以确保其既能满足金融监管要求，又能有效解决养老问题。
第三，充分发挥示范效应，以高端项目带动普惠项目发展。信托公司应积极研究和把握养老金融产品特点，立足自身资源禀赋，选择合适的策略模式，以产品设计、制度设计和流程设计为切入点，在产品创新、运营服务等方面进行积极探索，通过打造一批具有创新性、示范性的高端养老信托项目，积累运营经验、提高服务能力，提升公众对养老信托的认知度与接受度，并依托高端成熟项目积攒的盈利厚度，进一步对产品模式进行下沉式改造，给更广泛的普惠项目带来创设开展机会，最终实现信托服务覆盖更广泛的群体。同时，在市场培育初期，采取适度让利策略，以较低的管理费或优惠条款吸引客户，重在建立品牌信誉和市场地位，以吸引客户、扩大市场份额，为后续的规模化、专业化运营奠定基础。随着品牌影响力的提升和规模效应的显现，可以逐步提高服务的附加值，实现可持续发展。
第四，以养老金融带动内部变革，顺应行业转型升级潮流。三分类新规背景下，信托行业正在发生一场变革，头部信托公司转型发展战略布局已初显成效，以养老金融为代表的新业务模式逐渐崭露头角。作为行业占比较大的中间部位信托公司，积极参与养老金融产业发展，既是服务国家战略的需要，也是转型发展的有益探索。因此，渤海信托正积极研究借鉴国内外养老信托实践经验，推动内部组织架构、业务流程、人才队伍建设等方面的变革，以适应转型发展的需要。同时，在产品设计和运营过程中，注重风险控制，确保养老资金的安全性和收益性，并遵循相关法律法规，保障业务的合规性。此外，还通过公开渠道加强对养老金融知识的普及教育，提高公众对养老金融重要性的认识，扩大养老金融产品的覆盖面和影响力。积极承担社会责任，通过设立养老慈善信托等方式，为困难和有特殊需要的老年人提供帮助和支持。通过参与行业协会课题研究、研讨会等形式，增进业内交流，推动监管政策优化，共同打造有利于养老信托发展的市场环境。
第五，建立跨行业合作机制，构建完善的养老生态环境。信托公司在进行养老金融产品和服务创新的同时，也可以通过建立跨行业合作机制，如与保险业联动，共同研发落地保险金信托、养老年金信托等产品，实现保险保障与信托服务的有效融合。与养老机构、医疗机构协作，共享资源，整合养老服务，提供包括健康管理、生活照料在内的综合性服务，提升服务质量，提供一站式的养老解决方案。通过与多个养老行业参与者形成战略合作，共同打造养老金融生态圈，提供更全面的养老服务，同时，面向各方主管部门进行政策创新及协调的研究和建言，也有助于信托行业的创新和发展。
总之，面对养老金融这片蓝海，信托行业应当充分发挥制度优势，深度挖掘养老服务各环节需求，精准对接信托解决方案。同时，认清自身优劣，扬长避短，明确业务定位、强化协同合作、引领行业变革，积极推动养老信托业务的创新与拓展，为构建我国多层次、广覆盖的养老保障体系贡献信托智慧与力量。
原文链接：
探索养老金融的信托解决方案（上）-http://www.cbimc.cn/content/2024-05/07/content_516407.html
探索养老金融的信托解决方案（下）-http://www.cbimc.cn/content/2024-05/14/content_517142.html